清晨的阳光在窗前铺开,陆薄言闻着她的黑发上传来的淡淡香味,心里有什么快要满溢而出。 苏亦承挂了电话,让Ada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,打电话到王公馆去定了最好的包间。
他竟然觉得怒不可遏。 陆薄言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不少,苏简安知道他肯定又喝酒了,而且是喝了不少,说:“那你在酒店等我,我和钱叔过去接你。”
“嗯。” 和他这样近距离,她鲜少还能保持得这么冷静,说明她没什么好心虚的,逗她也不好玩了,于是陆薄言松开了她。
他这般笃定又云淡风轻,已然不是十四年前那个手无寸铁的十六岁少年,康瑞城眯缝着眼睛,有一个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威胁。 “你……你要不要自己先回去?”苏简安问,“你继续呆在这里的话,公司怎么办?”
孩子已经三岁,可康瑞城陪他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。 当初她和洛小夕租下了学校附近的公寓,又去超市买齐了锅碗瓢盆后,试着自己动手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,虽然卖相和味道都很一般,但已经比薯条和汉堡美味太多了,洛小夕甚至感动落泪道:“我要从此当中餐的死忠粉!”
“没有。”陆薄言说,“我旷工。” 陆薄言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,像是才想起吃饭这回事一样:“还没。”
苏简安“噢”了声,打开灯,接过陆薄言递来药片和温开水。 可以前,他们的角色明明是相反的,巴不得拉远距离的人是他,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的人是洛小夕。
“就凭我早上把你送回来。”苏亦承看着她,“要不是我的话,你今天也许睡在陆薄言家的车库里。” “陪我去庆祝!”洛小夕难掩心底的雀跃,“Candy特许我今天晚上可以大吃大喝一次!上次我们不是没庆祝成吗?这次补上!”
他等着穆司爵在爱情面前栽跟头的那天。 陆薄言的脸已经不能更黑了,直接把苏简安扛到肩上,回屋。
如果她真的快要窒息而亡,那陆薄言就是她唯一的浮木。 陆薄言说:“你的声音会提醒我该赚钱了。”
然而她的脚上是高跷,哪那么容易就能闪开,反而分分钟有跌倒的危险。 庞太太在心里“啧啧”了两声,一位高手正在诞生啊。
“真要我说?”穆司爵好整以暇,眉梢的笑意意味不明。 但就算被洛小夕说中了,陆薄言有个三五位前任,她又能怎么样呢?
那时候她觉得,苏亦承应该已经对这四个字免疫了吧?也是真的不喜欢她吧? 陆薄言毫无准备,被苏简安撞得后退了一步才环着她站稳。
“叮咚叮咚叮咚” “晚上回来。”苏亦承的头埋到了洛小夕的肩颈间,热热的气息烫得她有些痒。
他移开视线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已经不见苏简安的身影。 “她不会想知道,我也不会让她知道。”陆薄言说,“她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,简单干净,我不希望她被我带进黑暗里。更何况……她有喜欢的人。”
一口,两口…… 苏简安却像根本感觉不到他一样,兀自叫着“陆薄言”,不一会眼泪又从眼角流出来,然后就安静了。她什么都不再说,也不再叫陆薄言的名字,像已经对陆薄言彻底失望。
就像上次一样,陆薄言始终稳稳的抓着苏简安的手,连力道都没有松开半分,目光沉得让人看不懂。 更仔细的想一想,醒来后陆薄言脸上根本没有一点点抗拒,反而全是享受好吗?
“唔。”洛小夕捊了捊长发,“一点点。” 这单案子虽然被放下了,但苏简安一直记着,一有时间就找线索,没想到闫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新的蛛丝马迹。
透过他的眼睛,苏简安似乎看到了十四年车祸发生的瞬间,那个恐惧无助的年轻男孩。 就在他要报警的时候,一颗龙眼树上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,她躲在上面,捂着嘴巴偷笑着看着她,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得意。